出道失败在迪士尼跳舞，她真的惨吗？

爱宪一生

【本文值班作者：胖球】



今天一位《创造 101》的选手陈语嫣上了热搜，不是因为舞台，也不是因为美貌甚至代言，是因为她在迪士尼做跳舞的工作。


在迪士尼跳舞并不惨，陈语嫣在视频里也一直是笑着的。人就在迪士尼的瘦瘦蛙前方发来速报，演员们都特漂亮，能在迪士尼当演员应该也是过了层层筛选。只是和出道了的爱豆相比，迪士尼花车巡游舞蹈演员确实差的有点儿多，绝对赚不出海景房爱马仕。


爱豆这个职业在中国几乎是凭空造出来的。《Produce 101》的模式来到中国之前，在韩国打拼的爱豆回国都面临着转型的压力，不是演戏就是继续发歌做歌手。爱豆的看家本事 " 唱跳 " 在当时的国内市场是个伪命题，充其量可以说某个歌手会跳舞。
《创造 101》的出现改变了这个局面，年轻漂亮的爱豆一茬接一茬的出现，谁也不知道是节目成就了爱豆，还是爱豆成就了这些综艺的长寿。但每季节目 101 位练习生，出道的不过 10 个左右，10 个还不一定能全红。陈语嫣大概更能代表未能出道的练习生的现状：老老实实当打工人。


陈语嫣在迪士尼做舞蹈演员已经很久了，去年就有粉丝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迪士尼看陈语嫣。


陈语嫣从前所在的组合 CherryGirls 隶属中樱桃文化传媒公司，这家公司的主要业务是抖音短视频网红孵化，还提供短视频速成班以及偶像速成班。


一两万块换一个站在聚光灯下的机会听起来比较划算，但真正能成为杨超越虞书欣需要的可能要比两万多块钱的花费要更多。
《十三邀》最新一期许知远采访郝蕾，她说名和利是娱乐圈最显眼的一个东西，有时候想不清楚入行的人为什么不干脆去好好学一学金融。


许知远说因为想要被看见，郝蕾反驳，演员也是金字塔顶尖的人才会被看见。


郝蕾也提到一些人找到张颂文，说自己孩子学习不好，让他帮忙给弄到电影学院上学，特别恐怖。


有意思的是张颂文自己曾经有一段时间因为接不到戏没什么收入，被迫成了表演老师。果然如郝蕾所说，太多人对娱乐圈有不切实际的偏见，以为进来了就能赚钱，赚钱是核心目标。


十八线小演员能生活的很好也不是假的。接戏不那么讲究的话总还是比普通人赚得多。哪怕接不到戏，只要豁得出去，名气总是能变现的。直播带货、小红书，有的是方法赚钱。
张颂文是个反例，有演技但过于有节操，不愿意接不好的戏，一门心思想要成为好的演员，这是郝蕾提到的自我觉知。她节目里说这些年她虽然没赚什么钱但也不窘迫，却也难免遇到 " 一个好本子 " 和 " 好多好多钱 " 的抉择，成为顶级的演员需要有一种自我觉知去和钱说不，去保持自我。


能说出这话的是真的喜欢当演员，真的在体会。张颂文的窘迫也大多因为类似的珍惜羽毛的情绪。这是真的在实现梦想，想当演员，但不想当挣钱最多的演员，也不想当名气最大的演员，想当好演员。
演艺圈尚且如此，爱豆圈就更赤裸一些，如今看似当爱豆出道的机会多，出道也更容易，但没法出道没有名气就真的没有收入。
去年疫情刚开始的时候一个叫黄智博的爱豆以卖口罩之名诈骗，谎称自己有大量口罩可以出售，前前后后骗取了大概 28 万元，之后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黄智博本来是乐华的练习生，自称自己平时没有工作也没有收入。参加选秀的时候因为家庭条件差私服不够好看，站姐跟拍以后直接说他又穷又土。《以团之名》出道 8 个人他是第 9，不能出道又没有当下爱豆圈最吃香的富贵人设，连当追梦赤子的机会都轮不到他。


他本来被防弹少年团的公司相中，但因为家里穷连韩国签证都被拒绝了，错失了机会。但去韩国真的更有出路吗？也未必。
《乘风破浪的姐姐》第一季火遍全国的时候，韩国推出了一个有关过气爱豆的综艺企划，当时被很多人骂抄袭，后来这档名叫《Miss Back》的节目播出，跟浪姐完全是两个思路。


节目找到 8 个曾经活动过的女爱豆，用纪录片形式展现她们的 " 后爱豆生活 "，然后 8 个人组成全新的组合，由制作人为她们制作全新的人生曲。这档节目里的爱豆才是真的比着惨。
柳世罗，Nine Muses 前成员，因为拒绝穿暴露的服装被公司撤掉队长职务踢出组合。结束爱豆生涯后患上恐慌障碍和抑郁症。目前柳世罗在油管上做女团 reaction 视频，年收入 3-6 万人民币，想申请贷款银行都不批。


金佳英，Stellar 前成员，作为爱豆活动 7 年，收入 6 万人民币。钱没赚到不说还因为公司安排的大尺度风格被荡妇羞辱多年，至今仍然有性感服装 PTSD，如今在咖啡馆做兼职。


郑有珍，THE ARK 前成员，目前为了自己的音乐梦想一天做三份兼职，全是送外卖、网管这一类的工作。


韩国的练习生制度要比中国的更残酷，大多数想要成为爱豆的人从十几岁就开始练习，别说大学，就连高中都不一定能念得完。如果当爱豆没能在有限的时间赚出一生的钱，那么爱豆生涯结束就真的只能靠送外卖做咖啡为生，因为没有任何可以傍身的就业技术。
这些爱豆再惨也被粉丝爱过，还有无数练习生奋斗了多少年也得不到出道的机会。《Produce 101》里有一位尹智圣，参加选秀的时候 26 岁已经算是高龄中的高龄，即使这样也没放弃当爱豆的梦想，为什么？因为沉没成本太高，已经练习了五年。


当练习生肉眼可见的开销庞大，所以如今敢于当练习生的人越来越富贵，家里没有钱确实无法支撑庞大的开销。但如果因此就得出 " 家里没钱不要混娱乐圈 " 的结论就太草率了。时尚先生专访黄智博的文章中写道，一家偶像公司的 CEO 接受采访时预测，黄智博出事后整个行业都不敢轻易选择穷人，态度会比以前更保守。
" 阶层本身就是入场券。"


可问题真的出在家境身上吗？不是啊，想要成为芭蕾舞演员的非洲小男孩赤脚在雨中跳芭蕾的视频爆火，是因为他家境好吗？不是，是因为他敢于突破逆境去追梦。然后他得到了全额奖学金，现在在系统的学习芭蕾舞了。


而带他入门的芭蕾舞老师曾经受过系统的训练，来到偏远地区教芭蕾，就是为了确保更多有天分的孩子有机会学习芭蕾舞，也有机会跳得越来越好。


这是真正尊重梦想的人。
没有家境就拿不到入场券的从来不是寻梦场，而是名利场。名利场告诉年轻人，你漂亮就有可能站在那个金字塔尖上，跳跳舞唱唱歌就能赚钱了，是呀什么能比钱更好呢？
名利场将娱乐圈打造成一个产业链，每个个体都是创造利益的机器，能成名意味着巨大的商业价值，意味着品牌代言顶级流量，意味着公司收入翻番。梦想？做成人设勉强能卖钱。
投资者们和想投机的人们一起盯着下一个能让猪起飞的风口，梦想是赚钱，无它。穷人越少越好，因为富人家的孩子越多，投资者要花的钱就越少。
可以梦想是唱歌跳舞演戏有错吗？梦想是站上舞台有错吗？没有错，错的是整个行业都在向错误的方向飞驰而去，在娱乐圈谈梦想越来越不切实际。责备错误的行业，不要责备个人。


陈语嫣没能当上爱豆，无数个陈语嫣都没能当上爱豆。但陈语嫣们在坚持，在做梦。人只要敢做梦，哪怕不是顶流也有资格跟自己说一声我值得。